,乃恨比干,须教死在我手。
  有一日,比干打酒池肉林,炮烙虿盆边过,忽有旋风闹起,睹是枉死生灵。比干见如此之事,言曰:“此是都因纣王信妲己之言,苦害宫妃,枉死之魂,未蒙出离。”比干自言曰:“我是皇伯,可谏于王。”比干心怀此事,至殿下,见纣王与妲己对坐。比干谏王曰:“臣启陛下,大王宠信妲己之言,置下酒池肉林,炮烙虿盆;积粟成尘,修建台阁;刳腹斫胫之过,除斩忠臣往酱献色;损姜皇后,贬殷交,囚姬昌,反了黄飞虎,皆是我王之过也,皆是妲己壅蔽圣聪。大王试可深思,岂不痛哉?除斩了妲己,全门赐死,此是大王仁道复行也。愿大王依小臣之言,黎民仰之。”纣王不言。比干又奏曰:“昔日祖父汤王下车,抱尸而哭,有一大臣问曰:‘何故哭之伤情?’汤王曰:‘朕闻三皇五帝尧舜禹之时,至饿莩死者并无。今到寡人之时,莩亡者无限,岂不是寡人无德!’言罢,汤王遂开仓库救济贫民:饥者得食,寒者得衣,天下尽称圣治之王。此是汤王之德也。陛下思之,依小臣之言,斩了妲己是也。”纣王不悦,不听比干之言。诗曰:
  唐虞揖逊底和平,及纣如何播恶声;
  若听比干忠谏论,江山不被外人争。
  比干又奏曰:“昔日夏禹王之后,生桀王无道,建都在蒲城州安邑县,不修国政;出敕令,不交百姓种田养蚕,递相保守,天下大乱。汤是桀王之臣,见此无道,共伊尹伐之。大王不信小臣之言,亦如桀王之过也。”纣王亦无一言。比干又奏曰:“陛下岂不闻祖父汤王为君乎?天下大旱七年,终日祈雨,雨不降。乃祷社稷之神,雨亦不降。汤王曰:‘社稷之神,是尧王之臣也,姓姬名弃,是古尧王之神也;祷之无灵,可宜除之。’太史奏曰:‘若要雨降,陛下可烧一人祭天,雨乃降矣。’汤王曰:‘罪在朕躬,朕躬有德,上合天心;若下烧一人祭天,何可烧他人乎?罪皆在朕。若天降雨,朕当亲登柴笼烧朕。’汤王遂积柴于市中,汤王自登柴笼。四方居民咸皆仰叹。有太子并皇后,见帝恻隐不忍之心,奏王曰:‘俺二人亦登柴笼。’三人在于上,合目而端坐,四面火起,烟焰迷空。民人哀嗟言:‘王命须臾而休!’忽睹浓云密布,甘泽如倾,万民称言惭愧顶礼。汤王命乃不妨,复得存安。民间丰稔,称汤王圣治大德,然后汤王敕令天下万民于二月祭社,于八月祭稷。陛下岂不闻之汤王如此圣治?大王依臣之言,久后大便。若不信小臣之言,后死在万夫之手也。”纣王大怒,令左右捽下皇伯比干,推在一壁。
  王问妲己曰:“此人如何?”妲己心中思惟道:比干坐硕州时,参庙殿神灵,须用三牲肉祭之;有比干来庙,见一穴,令人探之,见床上有一妖狐中坐,探之即出,说与比干相公。相公交用柴点火,撞穴熏之,或去穴中锁之,见妖狐上涌出去,自后生泉水,今在寒泉村北是也。妖狐西走,前到故恩州,至驿中见苏护女子,吸了三魂七魄,变为妲己。言比干绝我之祖,今日却交比干死在我手下,用心与纣王言之。妲己奏曰:“臣闻比干是大贤人也,心有七窍,为人所以聪明智惠。”纣王问:“卿如何知?”妲己奏曰:“恐大王不信,可以剖腹看之。”纣王:“依卿所奏。”令左右剖开比干腹看之,果然如此。纣王大喜:“卿煞知好事!”妲己至夜,遂把比干心肝食之。妲己喜而言曰:“今报了我恨也!”
  纣王又宣文武筵,宣有纣王兄箕子来谏纣王。纣王不从。妲己教把箕子剪发为奴。又有纣王庶兄微子来谏纣王。纣王亦不从。微子去之。有大将军崇侯虎偏得纣王之贵意,乃谗臣也。费孟、费仲信妲己之言,故乱天下。有诗为证。诗曰:
  纣随妲己信崇侯,费仲谗言国不修;
  剖孕虿盆人受苦,囚贤斫胫事堪羞。
  比干剖腹观毛窍,箕子佯狂免祸愁;
  飞虎子牙西去后,四方黎庶总归周。
  纣王自乱天下。
  当日,姜尚西走至岐州南四十里地,虢县南十里,有渭水河岸,有磻溪之水。姜尚因命守时,直钩钓渭水之鱼,不用香饵之食,离水面三尺,尚自言曰:“负命者上钓来!”姜尚自叹曰:“吾今鬓发苍苍,未遇明主!”尚止北望岐州,想文王是仁德之君;吾在此直钩钓鱼,数载并无一人来相顾。我有心兴周破纣安天下,吾待离了此个明君,恐无似西伯侯有仁德。且守天时。
  从前姜尚所图经纪道路,皆无胜心,运命不通。有妻马氏,遂弃索休而去。子牙亦不苦留,与休了教去。忽一日,有个樵夫担着一担柴,来到姜尚面前放下歇。姜尚见此人面有死气。姜尚问曰:“君子,尔何姓?”樵夫曰:“我姓武名吉。”尚又问曰:“尔年岁生月日时说与吾,奉贤一相。”武吉说与姜尚年月日时,待姜尚掐指寻文,逡巡相罢。姜尚道:“贤丈今日有人命交加之事。”武吉曰:“有何事?莫与人相争之事?”姜尚曰:“若你无事,休来见我;若有事,却来见我。”武吉言曰:“好么。”道罢别了姜尚,担柴而去虢县货之。至门首,待入门而去,被门子拽住,索门子钱。武吉曰:“待我回来,我卖得柴钱与你。”门子不肯,便打武吉。武吉用手推门子,门子仆然倒地,更不起来,口